[狂聰]果然(正篇)05-06

狂兒哥是覺得沒有交往也可以進行性行為嗎?

· 狂聰文,果然

05.

「啊。」成田狂兒反應很快地把他的大衣蓋住身下的人兒,泰若自然地對服務生說『謝謝,請滾了』,不小心用詞有點無禮還搭配似笑非笑的臉,服務生流著冷汗急忙回應:「不好意思打擾您們了。」 

只不過聰實的臉皮沒有成田狂兒厚,被陌生人撞見難堪的畫面、又無法想像和男人繼續擁抱的劇情,就趁勢用力推開了狂兒。

「聰實!?」狂兒看著男孩在服務生要關門時慌亂地跑了出去。

被撞開的服務員是資深員工,直覺一上來,立刻跟上去詢問:「同學,還好嗎?要幫你報警嗎?」後面那句謹慎又小聲,似乎這種情況以前在卡拉OK包廂曾出現過。

「不、他是我⋯⋯叔,啊。」知道造成誤會立刻傻眼的聰實趕緊解釋,但似乎講出「叔叔」會更需要報警,立刻將話吞回試圖更正。

「不用,他是、他⋯⋯他是我男朋友,我們只是吵架而已。」意識到自己一秒變成「成田狂兒的男友」而紅了臉蛋,雖無法正視服務生的眼睛,但堅定的語氣讓對方鬆了一口氣,好險不是上演犯罪行為。不一會狂兒就快步跟上了聰實,把大衣外套披在他肩上,輕聲道:「會著涼的,聰實。」

服務生看到年長的成熟男人,默默在心裡猜這對情侶的年齡差,與狂兒對上眼時突然有些背脊發涼。

「客人啊⋯⋯我們這裡有監視器的,請多注意一下行為,哎啊,這附近也是有不少旅館的喔!」知道只是情侶吵架,服務生放下戒心還語帶玩笑的提醒,狂兒聽了也笑嘻嘻地點頭致歉,右手自然地搭上聰實的肩,輕聲說『親愛的原諒我、下次不敢了⋯⋯』,演得像一對真的愛侶,緩緩帶著翻著白眼的聰實步回包廂。

「奇怪了,我沒有點巧克力聖代啊。」狂兒納悶怎麼會出現那個不合時宜開門的服務生。

「是我點的,給你吃的。」

「哇⋯⋯聰實怎麼這麼替我著想,好感動。」

「⋯⋯狂兒沒有聽到我們剛剛說什麼嗎?」

「嗯?你們說什麼?」

原來他沒聽到。

「⋯⋯好累,想回家了,不想理你了。」聰實突然變得失望又帶怨氣,感應到怒氣值的狂兒自知他急躁壞事,只乖乖應了聲『好,我叫車』,最終才唱兩首歌就離開卡拉OK,並把所有食物打包了回家。

在計程車上滿是寂靜,聰實聽到狂兒微微嘆了口氣,這口氣不知為何點開他惱怒的開關, 在心中大喊『暫時不想見到這個男人了!』一到租屋處樓下,聰實就快步下車,一眼也不給他甩門關上。只留下乾巴巴望著男孩安全進家門的成田狂兒,無可奈何的男人在樓下提高音量喊了聲:「聰實要好好吃飯喔。」

聰實進屋後大力吸了口氣,隨即無力地跌坐在玄關,疲憊的腦子立刻關閉思考,眼淚毫無辦法地大把大把掉下,在怒氣加持的情況下拿出手機就將成田狂兒的LINE視窗封鎖。

「搞什麼啊⋯⋯要嘆氣的應該是我吧!?」明明一個多小時前才見到他,用他的高檔襯衫當面紙、被亂求婚、聽難聽的歌、獻上失敗的初吻⋯⋯甚至最後差點擦槍走火。

「好可怕⋯⋯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他啊⋯⋯?」

對這段感情束手無策、哭紅眼的聰實將頭埋進膝蓋,像一顆壞掉的水龍頭低聲啜泣,他對沒有男子氣概的自己感到失望,也對狂兒產生情慾的自己感到害怕。

而抽掉半包菸的成田狂兒在聰實的住處樓下待了將近一小時,苦笑著好像會提早下地獄。也知道尼古丁和焦油都蓋不過他的罪行,自嘲又不是精蟲衝腦的二十歲了,怎麼可以在戀慕的少年面前失控?男人拿出手機想寫些道歉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起頭,他被聰實雛鳥般的吻技惹的腦子還在當機,只剩下「聰實真的⋯⋯太可愛了」的感想就沒有其他的了。最終只能閉上雙眼,任憑腦海回放情慾染上少年臉頰時的紅,放出內心的野獸來拆吃入腹。

06.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晝的太陽已換場,四疊半的空間染成溫厚的橘紅色,沒有蓋被子的聰實險些失溫、醒來時還飢腸轆轆,他在昏迷前極力爬到床舖的位置倒下,又以生理機制響起警報來清醒。 

『好冷⋯⋯』聰實隨意摸了外套披上,提起沈重的腳步拆開從卡拉OK包回來的食物紙袋,有已變成奶昔的可憐聖代,還有冷掉的薯條和炒飯,他不顧味覺體驗先將熱量存進身體,讓血糖微微上升。意識逐步清晰的聰實又有點想哭了,不久前似乎做了個獨自一人被鎖在卡拉OK包廂的夢,螢幕上還出現成田狂兒在練歌的情境,那從十四歲開始沒停過的夢魘彷彿沒有盡頭。他揉著紅腫的眼睛,把食物的紙盒分類回收時發現玄關門縫下有一張不知何時出現的紙條。

──聰實討厭我了嗎?抱歉,想再見你一下。

睡醒後聯絡我吧,我會等到晚上九點。

沒有署名,但也知道是成田狂兒放的。

「為什麼不回去啊⋯⋯」聰實無奈地打開手機,盯著那個被封鎖的視窗,想著或許這幾個小時間他漏接了不少成田狂兒的訊息。

「狂兒哥是覺得沒有交往也可以進行性行為嗎?」

直接劃破寂靜的聰實把正在吹涼麵條的狂兒嚇了一跳。稍早前聰實解開成田狂兒的LINE聊天室,就傳了個『想吃拉麵』給對方。一小時後,他們並肩坐在蒲田車站附近拉麵店裡,排隊的十五分鐘間聰實一句話也沒說。這是間以單人雅座為主的餐廳,店內的雙人座甚少,像是計劃好的一樣聰實入店後就選了吧台的位置坐下,狂兒跟在身後、坐在男孩的右側,他必須轉頭側身才能看到聰實。說實話狂兒是想選其他家店,但依舊以聰實說了算。

狂兒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嗯,他成年了,可以大方討論性了啦』。若把他和少年十四歲時的身影重疊,罪惡感肯定提升不少,好在時過境遷。同時身為曾有多段關係、經驗不算少的男人,也沒什麼好避諱聊性。

「我是都可以。但聰實還是循序漸進的好,好好答應與對方交往,再體驗那些事吧。」狂兒正經地回覆。

「⋯⋯那今天早上是怎樣?」聰實敲碎剛上桌的半熟蛋,拆撿蛋殻,光溜溜的蛋滑入湯中,拉麵的熱氣模糊了鏡片卻藏不住眼底的殺氣。

哇,好可怕啊⋯⋯成田狂兒感嘆男孩未來會很適合當檢察官,膽大心細,把犯人逼出淚來;又或者當個律師,要討回公道或是顛倒是非他都擅長。

「抱歉,如果你不高興,就是我的錯。」狂兒乖乖低頭吃麵,開始覺得食之無味,他現在比要做黑市談判交易還要緊張。

⋯⋯聰實,這個,收著吧。」

「你戴上這個來找我的那一天,我們就開始交往,如何?」狂兒的麵才沒吃幾口就動作,聰實看著一個深藍色精美的小盒子被放到玉子燒旁邊,心頭一驚,似乎可猜到內容物。

男人那句『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邀請開始有了實感,摸過半熟蛋的手打開精緻的盒子,一大一小的銀色指環靜靜佇立在黑色絨布上,看起來價值不菲。

那是組對戒。

狂兒靠過去拿走大的指環,直接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示意另一個是屬於男孩的,隨即說明他不知道聰實所說的「負責」具體是什麼,但以這個先當約定——契約今後他不會隨便消失在岡聰實的生活中,並且還願意替他擋子彈。而他是說到做到、滴酒不沾的好男人。

不要擋子彈好嗎?聰實在心中吐槽怎麼會有黑道臉皮厚到自稱好人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戒圍?」聰實盯著戒指許久背脊發涼地問,他們明明連手也沒牽過,狂兒卻只露出柔情的微笑避而不答。

「你戴看看?不合我可以拿去換,但戴上就是我男朋友囉?」

「所以,這是捕鼠器嗎?」

聰實壓抑好奇心不敢在男人面前觸碰戒指,用冷淡的口氣來掩飾內心的激動。

狂兒聽了立刻無形象地大笑,誇讚聰實很聰明,還因為笑聲太大被店員提醒降低音量,聰實立刻裝作不認識男人低頭吃麵。剎那間,心頭卻揚起了暖意,果然熱熱的拉麵比冷掉的炒飯好吃多了。

TBC.